纸团是一张用过的纸巾,揉得很皱,脏兮兮的,上面还有口香糖的痕迹,看起来是着急,所以慌慌张张沾到了杯底。
如果不是舒清扬临走前的那个眼神,夏岚几乎以为她是被舒清扬的恶作剧给整了。
将脏兮兮的纸巾翻来翻去的仔细看了看,夏岚终于在纸巾的边角看到了三个名字,很出乎夏岚意料的三个名字。
洛欢,张梓为,还有舒清歌。
夏岚皱皱眉,实在不懂舒清扬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难道洛欢跟张梓为有什么勾当,舒清扬要她小心他们,可舒清歌呢?
一个去世多年的人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兮兮的写在这乱糟糟的纸巾上。
而且,这三个人,她完全想不通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。
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头绪,夏岚决定将这纸条带回去给叶以琛看看,他了解舒清扬,说不定能懂他这是什么意思。
这么想着,夏岚连忙翻出口袋里的手绢将那纸巾小心翼翼的包好,特意按了马桶的冲水键才打开锁走了出去。
因为这厕所空间有限,又是男女共用的公共场所,所以厕所外面等待的人很多,叶希一行人为了方便,都站在离厕所很远的地方。
夏岚一走出来,排队的人立刻眼神不善的瞪着她,似乎在责怪她占用厕所的时间太长了,夏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,连忙往叶希那边走,哪知没走几步,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。
那人力气很大,撞得夏岚的肩膀跟脱臼似的疼,夏岚忍不住哼了一声,那人却只是匆匆说了一句“对不起”就直直冲进了厕所。
夏岚揉着肩膀,无语道,“要不要这么急!人家都在排队呢。”
被那人插队的人也都喊了起来,几个脾气暴躁的人更是直接揣向那人的门,“喂,你什么意思啊,没看到都在排队呢。”
“是啊,就你急,大家都不急吗?赶紧给我出来!”
眼看着几个人就要为这厕所打起来,夏岚也顾不上疼,连忙走了出去。
“夫人,您没事吧?厕所里面似乎很吵。”叶希看夏岚一直揉着肩膀,连忙走过来低声问道。
夏岚摇摇头,“没事,刚刚不小心撞了下。”
叶希眉头一皱,“撞到了?我立刻安排医生为您检查一下吧。”
他顿了顿,歉意道,“抱歉夫人,本来我们想将厕所单独隔离起来,不让闲杂人等打扰您的,可这餐厅只有这一个厕所,那群人又看起来很着急,脸色也越来越难看,所以我才依次放了几个人进去,没想到竟有人不长眼敢撞您....”
难怪那群人这么暴躁,夏岚有些汗颜,早知道自己就不借口要上厕所了,她居然生生让叶希这高等管家成了厕所门口看门的大爷了。
“幸好你把人都放进来了,又不是别的事情,人有三急,真把他们逼急了....”夏岚打了个寒颤,心中越发愧疚和罪恶了。
叶希大概也第一次做这么荒唐的事情,想笑又笑不出来。
他清了清嗓子,到底还是崩住了。
“夫人,您和清扬聊了些什么?我又派人去找了他,可这次没有找到他的行踪,如果夫人还想....”
夏岚摇摇头。“算了,我想这次就算真把他找到了,他也不会再单独见我了。”
叶希皱皱眉,夏岚道,“希叔,你别担心,清扬说了,他是不会去精科的,不过,跟以琛和好这事,看来还有些困难。他执意不肯告诉我,待在他家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。”
叶希叹了一口气,“这样啊....”
夏岚咬住下唇,“希叔,除了,除了舒清歌之外,舒家还有别的女人吗?跟舒清歌长得像的。”
叶希苦笑着摇摇头,“夫人,清扬只有清歌这一个姐姐,他们姐弟俩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,再没有任何亲人了。”
他顿了顿,涩声道,“对清扬来说,清歌既是姐姐,也是母亲一般的人物。清歌去世之后,清扬也消沉了好一阵子,他之所以不做医生,也跟清歌的死有很大的关系。”
“那是因为那个女人长得跟清歌像,所以清扬才执意护住她了?”夏岚眉头紧了紧。
叶希大概也想过这个可能,他很快就摇摇头,“可长得再像,她到底也不可能是真正的清歌啊。而且,一个替代品,怎么能比得过先生在清扬心目中的位置。虽然外人看来,清扬是先生的下属,可我很清楚,先生当清扬是亲弟弟一样关爱。就算对奕欢,先生也没有这么上心啊!而清扬,更是当先生是大哥,是亲人。看到他们变成这样,我这心里头也难受。”
夏岚点点头,“我知道,以琛很看重清扬,他一直在我面前强颜欢笑,本来还想找个办法让他们和好,谁知道刚刚的机会完全被我浪费了。对了,希叔,你知道清扬为什么会来乔口医院吗?是来看朋友吗?我们能不能从这里入手?”
叶希摇摇头,“清扬早上见的那位柳海俊教授是他在医学院的老师,今天是柳教授的60大寿,据手下报道,清扬带了不少礼品,看来是特意给他庆祝生日的。”
“原来这样。希叔,你说清扬有没有可能再做回医生?”夏岚想了想,“如果他做回医生,我们再多劝劝以琛,说不定他们哪天就能和好了。”
叶希只无奈的看着夏岚,重重叹了一口气。
夏岚也苦笑了一下,心中很明白这种可能性低到不能再低了,当初学医是舒清扬自己放弃的,就算是天才人物,五年没有摸过手术刀了,再当回医生的可能吗?
一路无语的往徐虹病房走去,夏岚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,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滚,可没有一个疑问有答案。
反倒那些疑问就跟猫滚毛团似的,越滚越乱,越滚越糟心。
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徐虹的病房门口,夏岚深吸一口气,正想敲门走出去,另一只手不知觉塞进荷包。
脚步一下子顿住,身子也僵硬了。
叶希在身后疑惑道,“夫人,您怎么了?”
夏岚低下头,手在荷包里摸了又摸,脸色不由白了几分。
叶希皱眉走到夏岚身边,“夫人,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?”
夏岚的声音有些慌乱,“希叔,看到我的手绢了吗?我的手绢不见了。”